为什么火车过桥要鸣笛(从山西打向河南的万发炮弹 生命线旁架了座日军炮台 | 豫记)

四川小唐

那天,在陌南镇炮楼上的指挥官,用望远镜发现20华里外灵宝县城西郊马路上,一个小媳妇骑着一头黑毛驴,一个小伙子在前面牵着。日军指挥官对着电话机一阵乌哩哇啦,只见10华里外窑头沟炮阵地一道火光,炮弹升空,眨眼功夫,毛驴、小两口瞬间灰飞烟灭。而陌南炮楼上的日军指挥官却哈哈大笑,为自己的恶作剧得意。

张冲波 | 文图

家住黄河之滨,小时候经常听老人们讲,当年日军从山西向河这边撂炮弹,炸铁路,炸火车,炸县城,还有沿河的村庄,村里谁谁谁他爷就是让日本炮弹炸死的,燃起我寻觅日军炮台的兴趣。值此抗战胜利70周年之际,我再次踏上寻访日军炮台之旅。

1939年陌南(属山西芮城)“六六战役”失败后,国军第四集团军孙蔚如部退出晋南永济、芮城、平陆三县,以黄河为界,河北岸被日军占领,西至芮城县风陵渡,东至平陆县茅津渡,绵延200余华里。黄河南岸的河南、陕西境内为中国守军胡宗南部把守,西起潼关,经阌乡、灵宝、陕县,东至三门峡,隔河对峙长达六年之久,直至1945年8月15日日本投降。

修筑于上世纪初的陇海铁路,是贯通我国东西的大动脉,抗战时期更是我运输军用及民用物资的生命线。陇海铁路陕州段,铺设在黄河岸边,距离对岸很近。其中好阳河铁路桥,就在我重王村的地盘上。每遇火车过桥,日军炮弹就从黄河对岸的山西打过来,迫使火车只得熄灯夜行。同时,日军还不定期炮轰沿河数座县城及沿岸村庄,到处满目疮痍,弹痕累累千疮百孔。沿河百姓整日提心吊胆,无法正常生产生活。

  从山西打向河南的万发炮弹 生命线旁架了座日军炮台 | 豫记

被日军破坏的陇海铁路大沙河铁桥

据1944年8月《河南第十一区陕(州)灵(宝)阌(乡)渑(池)沿河五县敌炮轰击损失统计表》披露,1939年6月至1944年7月六年间,日军向上述四县发炮817次、11288发,伤亡人口1887人、牲畜153头,毁坏房窑933间(孔),毁坏民众木船13只,炸毁火车头1个,弹药车3辆、棉花车2辆、空车皮11辆,炸毁桥梁19孔,另有炸毁电线杆、铁轨,炸倒墙壁及各种设施、谷物无法统计。

当时住在陕州城的人,有一句诙谐的俏皮话:“我是大炮底下震大的。”几多自嘲,几多心酸。

后桥头炮台

从三门峡陕州风景区太阳渡过黄河到山西,经平陆门里村登上张村塬,我开始了第N次中条山之行。

一上塬头,沿坡约走五里路,在一土梁的背阴处,后桥头村78岁的王荣娃老汉正在锄地,我们聊起日据时期的故事,老人说:“不是鬼子坏,是中国人坏,汉奸多。汉奸指谁,日本人就杀谁打谁。夜里有土匪或者谁偷了日本人的给养,日本人就杀村里的人。一般情况日本人要啥你给啥,他不动你。日本人待小娃可好,让吃点心,吃牛肉罐头。”

打河南陕州城的大炮,就设在老汉身后的圆疙瘩顶上,另一门炮支在沙口咀上。“打炮时不让你看。日本人白天下黄河滩守防,一擦黑就回到圆疙瘩顶住。对面的中央军不敢过,害怕。日本兵中有朝鲜人,有时也哭鼻子抹泪,说自己也有一家人,家里也有小孩,哭得呜呜的。六六事变血染沙口滩,编有歌,我不会唱。杀的人一堆一堆的,咱中国人暴露了,没办法。日本人把东西故意扔在路上,谁拾起,就杀谁。那时我有五、六岁,沙口滩的事都是听大人说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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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陆后桥头村81岁王荣娃身后就是日军炮台。他亲眼看见一名日本炮兵流泪,说,想念自己家人和孩子。

老汉四次提到“不是日本人坏,主要是中国人太坏,指给日本人让杀你”。

一边干活的77岁李章和老汉在一旁插话说:“日本人不打小孩,打偷懒的老汉,抽嘴巴,八格牙路乱喊,到村里抓人,到张店修炮楼。”说到“八格牙路”,李老汉随口模仿日本兵的口气,没有一点掩饰。

经52岁的村民王联社引路,我们来到后桥头村北日军当年的守防据点。日军据点观测哨与炮台一般相距3至10里不等,两处人马遥相呼应。据点北面的土墙是日军当年夯建的,底部有瞭望孔和枪眼,正对北边塬上大路。据王联社介绍,左侧土崖下有内部相连的猫耳洞,上世纪七十年代大集体时期,子弹壳还随处可见。阴森森的枪眼,依然结实的土墙,抵御着正面进攻,日军俨然成了这块土地的主人。

从据点左侧半坡盘山路下去,8里外就是平陆老县城。1959年修建三门峡大坝,县城已搬至20华里外的圣人涧村。河对岸就是陕州老城,当年也因三门峡水库而遭搬迁。后因蓄水线下调,陕州城没有淹没,等于白拆了,如今建成了陕州风景区。

站在日军据点把平陆老县城、陕州老城都看得一清二楚。当年日军居高临下,肆意炮轰黄河对岸陕州城及附近区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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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军后桥头炮台居高临下控制黄河对岸陕州县城

路上,不时看见当地人套兔子的铁丝环,一不小心就会被套住。王联社说,当年抗日便衣队就这样夜里下套子,打击日本鬼子。他还说,日军初到村子还是守规矩的,拿东西照价付钱,后来随着当地武装的反抗,日本人开始变本加厉进行报复了。

在王联社的引导下,我们来到距日军据点南边2里地的圆疙瘩岭头,日军炮台所在地。圆疙瘩如今成了果园,眼前的三角铁架是黄河水利委员会的一个水文高程测绘点。

日军炮台瓦砾遍地。由此向南望去,由数个山包组成的山梁直抵黄河岸边的太阳渡,对岸的陕州城及沿黄的陇海铁路一览无余。

陕州城有2000年的历史,西北边有滔滔黄河从城下流过,南面有青龙涧水注入黄河,故有“四面云山三面水,半城烟树半城田”之称。1924年陇海铁路修到陕州,陕州一时成为交通货运中心。1939年6月,与陕州城一河之隔的山西平陆后桥村,建起了日军炮台,不断隔河炮击陕州城及附近的陕州车站、沿河太阳渡、涧河铁路桥、贺家庄、梁家庄、上村、会兴街、茅津渡等,从此这里不得安宁。

疙瘩庙炮台

为确定平陆常乐镇葛赵沟脑日军炮台的位置,2012年春上我来考察过一次,但似是而非。这次打算弄准,只可惜庄稼地里找不见当地人,只好到村子里去找。

巷子尽头好像有人,硬着头皮走过去,还没搭话,旁边小狗就狂吠不停,整个对话就在狗吠声中进行。两位老太太也说不准炮台在哪儿,但她们敢肯定的是,大致方位就在洪阳村的后坡顶。说,从前那里有个三角架,解放后立的,后来被拆掉了。我好像那年春上见过,但苦于没人当向导,只好作罢。

站在崖头张望,黄河,对岸,依稀可辨。正南方的好阳河入黄河处,就是一座铁路桥。再南去5里就是我村——灵宝大王镇重王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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疙瘩庙日军炮台的观测哨位置,黄河南岸一览无余

好阳河铁路桥,村人叫它“洋桥”,类似于洋火(柴)、洋碱(肥皂),洋(煤)油的意思。听老人说,每有火车通过,黄河对岸日军就打炮,火车先是躲在铁桥东边的铁路沟里,开始鸣笛冒烟,敌炮就估摸个提前量,往铁桥上撂炸弹。而这边火车却按兵不动,待对岸换炮之际,猛地加速通过。有的火车司机鸣笛冒烟后,还把火车倒退几百米,待风平浪静时,再悄然过桥。在灵宝县城、潼关、陕州城也经历过类似“闯关车”情况。

正在我们左右为难找不到向导时,一个骑摩托贩鸡的中年人路过,他指点我们去离崖头300米靠后的一处小庙,说小庙周边就是当年的日军炮阵地。这时我才恍然大悟,原来崖头那处三角架旧址,就是日军的观测哨了。

庙前一棵古柏,300年左右的树龄,见证岁月的沧桑。小庙象一只憨态十足的熊猫,两丛小叶黄杨象两只熊猫眼。

据洪阳村民令狐靖国介绍,日军在疙瘩庙设立炮台后,沿黄十几个村子就在日本人的眼皮子底下讨生活。日军司令部扎在运城,陌南常驻一个中队,常乐镇的十几个村子,只有8个日本兵维持治安,小队长叫龟田栗原。为了防止对岸中国军队过河偷袭,龟田栗原把沿河村人全部赶到常乐镇上,规定每五天回村一次,取粮食、锄地、种菜、收庄稼等,违者格杀勿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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隐藏在一道土梁的疙瘩庙,是当年的日军炮阵地所在

一次,葛赵村一位妇女回村割麦子,被对岸胡宗南的河防队机枪扫射,肠子流出来,村里医生治不好,几个村民就把她抬到十五里外的陌南日军中队,日军医生治好了她的伤。又有一天,村里一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,半夜偷偷回村子撬门别锁,被日本兵抓住,用铁丝穿过鼻孔,拉着游街示众,边走还边喊:“小偷的干活!小偷的干活!”从此村里的治安秩序一下子好起来。

一天夜里,有人在龟田栗原驻地院墙外,用白石灰刷一条标语:“栗原君王八蛋”。第二天栗原小队长端详半天没闹明白啥意思,胖头翻译不敢直说,推脱是当地土话看不懂,于是叫来镇上一个老先生如此这般解释道:“栗原君,是对你的尊称,说你是这一带的大王,一天能吃八个鸡蛋。”龟田栗原于是很高兴,重复一遍又一遍,“我是王,一天能吃八个蛋!”一时传为笑谈。

窑头炮台

山西芮城县陌南镇七坪村87岁的阴贞民老汉告诉我,日军的大炮隐藏在窑头村南沟底,观测哨设在相距10里的陌南街炮楼上,凡发现黄河对岸灵宝城南一有火车通过,“就隔河撂炮,很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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窑头炮台北去10里陌南镇的日军炮楼上建观测哨,如今成了学校

阴老汉说,日本炮弹有小桶粗,威力大。中国军队的炮不行,炮弹只有碗口粗,撂在路上,多数都不炸。河对岸的中国炮兵连长,还是这个村子的人,对地形很熟悉。阴老汉还说,日本人不打小孩,不打老人,专打青壮年人,他们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:“八路的干活!”

这个日军炮台设于窑头村南面的一条深沟,便于隐蔽,不容易被黄河对岸的中国炮兵发现。而指挥所设在陌南镇炮楼上,用望远镜观察测算方位。那时没有无线电,是用电话线联络的。日本电话兵大清早从陌南扯线一直拉到窑头沟炮阵地,傍晚再收回电线,每天如此。这个炮台一是打对岸灵宝县城,二是打函谷关铁路桥,三是打县城西去6里的稠桑铁路桥。

南堡村83岁的席好钧老汉,专门引我们到窑头大炮沟。他就是当年跟在日本电话兵屁股后边放线、收线的10岁小屁孩。做为奖赏,日本兵给他糖、罐头吃,“日本人从不欺负小娃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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窑头日军炮阵地就在沟底,黄河对面塬头的中国守军的孟村炮台依稀可见,当年敌我双方隔河炮战

那天,在陌南镇炮楼上的指挥官,用望远镜发现20华里外灵宝县城西郊马路上,一个小媳妇骑着一头黑毛驴,一个小伙子在前面牵着。日军指挥官对着电话机一阵乌哩哇啦,只见10华里外窑头沟炮阵地一道火光,炮弹升空,眨眼功夫,毛驴、小两口瞬间灰飞烟灭。而陌南炮楼上的日军指挥官却哈哈大笑,为自己的恶作剧得意。尔后还把望远镜递给席好均,让他观西洋镜,那个惨状他看得一清二楚。

据1943年8月《河南第十一战区各县战时受敌机敌炮轰击损失统计表》记载,1939年6月—1943年7月,日军在黄河北岸的原村、草姑坟、窑头村、葛赵村建立炮台,向河南境内的灵宝县城、阌乡县城及阌底、盘豆、稠桑、黄村、北村等火车桥梁,先后炮击402次,发射炮弹5539发,炸死炸伤358人,炸死炸伤牲畜31头,毁房1627间,击毁火车桥梁13孔。

席老汉还讲了一场事,那天他与几个村民正在沟底给日军修炮台,忽然从黄河对岸打过来几发炮弹,落在炮台附近,村民一哄而散。“今天就算出工了,干不成活日本人也无可奈何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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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3岁的席好均老汉指认日军窑头炮阵地

席老汉告诉我,当年,日本人在陌南街还有一门大炮,属于流动炮,用链子车拉着,白天拉到现在的陌南一中这个位置,可以打方圆四十里的地方。晚上再拉回来放在街西头的一处农家院落里。“大炮筒非常粗,内边可以坐4个人打扑克。”

原村炮台

驱车赶到芮城县永乐镇西边10华里的原村,已是下午五点半钟了。天色已晚,我们必须赶在日落之前,找到70年前的日军炮阵地。人生地不熟,我还真有点心怵。在公路边碰见一堆人,我借机打听日军炮台,一上年纪的老汉知道,但他正在等末班车赶往县城,爱莫能助。我只好硬着头皮往村子中间走,试图尽快找到上年纪的知情人。

暮色已经笼罩这个村子。站在村口,朝南眺望,过黄河,跨塬头,奇峻的小秦岭似乎就在眼前。我以为对岸是陕西潼关县境,后来才知还在河南灵宝县境,是豫灵境内的亚武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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芮城永乐镇原村,村南过黄河就上到陕西境内的牛头塬,塬下就是陇海铁路。村北就有日军炮台

愁肠百结之际,在村巷子碰见一个中年人,推着一辆自行车,车后支架带一塑料桶食用油。我上前搭讪,他让我到前边巷子找七、八十岁的老年人问问,并说出几个老汉的名字。我又央求他带我去找知情人,中年人面带难色,说是给邻居帮忙,明天人家儿子结婚。

我灵机一动,何不跟他到事情场去,那里人多,可能有人知道。中年人答应带我去,刚好走到巷子口,碰见一位叫刘福龙的老汉,自告奋勇领我去看村外的日军炮台。炮台就在我们刚才过来的国道北边。老汉耳背,只得大声对话,我说十个字,老汉能听清六个字就不错了。刘老汉1936年生人,那时日本兵拉个大洋狗在村子里乱窜,他们一群小伙伴老远看见,“就赶紧钻回自家屋院,大气不敢出一声。”

来到原村北边的高台地带,下到沟底,就是当年日军炮台的安置点。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,猛看是两个踩高跷的人。炮阵地在更低一层的沟底,原来是一条小沟河,发源于北边的中条山。

再往沟里走,不远处就是这条土沟的尽头。杨老汉一直感叹,日本人把大炮放在这个深沟的死角,黄河对岸的中国炮兵是根本找不到的。老汉说,原来沟前没有路,日本兵就是从那棵杨树的右边崖根来回上下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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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村日军大炮沟

夕阳把黄土映照的更黄。站在沟顶平地,把原村这个大炮沟看得更全面。镜头拉到最远,看见原村的泡桐,中间的黄河,对岸的村落,黄土塬头,亚武山奇峰。

把杨老汉送回村子,掉回头,我下车给原村留影。杨老汉一直站在路口,吸着我敬的帝豪烟,等我们发车后,他才回家。这时已是傍晚7时20分。

赵村大炮沟

晚上借宿“鸡叫一声鸣三省”的芮城县风陵渡镇。第二天一早来到二里外的赵村,见一老汉正在自家大门口的菜地扎篱笆。我略作迟疑,上前问能否引我“看看大炮沟”,老汉起身拍拍手上的土,二话没说,从院子骑辆摩托车,把我们带到大炮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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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5岁的赵百义老汉热情带路,指认赵村日军炮台的具体位置

老汉叫赵百义,62岁,很干练,站在沟边,给我们指看当年日军大炮安放的具体位置。不足三丈的深沟底,仅一门炮,炮筒直径二尺半,“解放后,村里人还在大炮筒里钻来钻去,日本大炮有几十吨重,1958年大炼钢铁时拆的。”接着,又给我们指看50米外放炮弹的窑洞,“日本人有个盛弹机,360斤重,滑轮吊起来,小车推出去。”

赵老汉又给我们指看三百米外的地方,说,“那里从前有座桥,桥洞底下是陕军78师的师部,在沟北边庄稼地挖战壕,建十几个炮楼,保护赵村,也保护三里外的风陵渡口,阻止日本人打过潼关。日本人占太原,占临汾,占运城,占整个山西,没有死一个人,但在赵村,却一下子死了一千来人,打了三天三夜,仗打得可硬实了。日本人吃了亏,已经打算撤退,但因为有汉奸引路,才从河滩包抄上来。从此,日本人就在我们这里住下了,一住就是七年,大炮支在沟底,专门打潼关城,打河对面跑的火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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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村日军大炮沟,仅有一门炮,炮筒直径二尺半。

他还说,一次,黄河对岸陕西中央军在段铭村打过来一发炮弹,不偏不倚,刚好打进这边赵村日军大炮的炮筒里,炮毁人亡,大火整整烧了一天一夜。我认为那是运气,“刚好对照了,三十里远哩。”

赵老汉头摇得像拨浪鼓,“那边炮手打得好,听说指挥官是个独臂将军。”赵老汉说,多数时间,中央军大炮也撂不准,赵村周边常落炮弹。“那次打得准,听说是山西人偷偷过去报的信。”赵老汉还告诉我,在黄河对岸的陕西那边支了三门炮,护卫潼关城,一门在城西南15里外的西塬段铭村,一门在城正南后沟5里外的周家村,一门在东南20里外牛头塬东马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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站在风陵渡南望,塬头下的潼关老县城一清二楚

风陵渡的对面就是陕西的门户潼关,历史上潼关从未被外敌强行攻破过。1938年日军攻克太原后,沿晋中平原一路南下,一举攻占晋南重镇永济,并占领了距潼关仅一河之隔的黄河要津风陵渡。八年抗战期间,国军陈兵百万,筑牢几道防线,日军硬是没有越过潼关,没有到达他们梦想中的陕西。此时,我想起了古人《题风陵古渡》诗云:“一水分南北,中原气象全;云山连晋壤,烟树入秦川。落日黄尘起,清沙白鸟眠;晚输今正急,忙煞渡头船。”

皇姑坟炮台无缘相见

站在大禹渡口西望黄河的壮美景观,对岸就是河南灵宝县境。此处东去30里是窑头村日军炮阵地,西去30里是原村日军炮阵地。而在大禹渡口还有一处日军炮阵地,这就是一些史料提及却一直定不住方位的草姑坟炮阵地。

卫星地图上找不到“草姑坟”这个地名,后来查《芮城县志》,有“皇姑坟”在城关镇汉渡村南,相传是春秋魏侯之妹的墓地,也叫“志女陵”。同时在礼教村建有志女祠。西去40里还有一个汉渡村,介于风陵渡赵村炮台和原村炮台之间,到底是哪一个汉渡村,只有实地考察为准。

据我推测,日军炮台应该在城关镇那个汉渡村“皇姑坟”处。此处设立炮台,正对黄河南岸老阌乡县城,符合当年日军建置炮台的规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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芮城大禹渡过黄河对面就是阌乡县城。渡口后塬头就是日军的皇姑坟炮台

站在大禹渡东望,黄河水滔滔东去,南岸塬头就是灵宝焦村塬,中间地带就是鞑子营、古驿站、破胡村,洛阳到长安的古道,老陇海铁路贯穿东西。

70年前的炮火硝烟早已散去,唯有历史的创伤隐隐作痛。昔日炮台不见踪影不留片甲,唯有断亘残壁,在风雨中剥蚀,消融于厚土,并告示我们:铭记过去,勿忘国耻!

编辑:云济 图片来源:网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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